水浒我王伦从狱中崛起第53章 泡澡堂子
阮小五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手臂看似随意地一搭却恰到好处地按住了小七那躁动不安的胳膊将他牢牢定在原地。
他自己脸上则瞬间堆起圆滑却不失诚恳、如同长期与各色人等打交道磨炼出的笑意对着面色古井无波的书吏和旁边那几个目光如炬、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梁山喽啰姿态放低稳稳地拱了拱手。
“官人莫怪俺这七弟性子急说话没个轻重直肠子像这湖里的青鱼有啥说啥。
话是糙了点可理不糙句句都是实打实的。
” 他语气拿捏得极好既替弟弟开脱又不着痕迹地强调了“实在”。
“俺们兄弟水里生浪里长在这八百里水泊里泡了二十多年身上的水腥气比土腥气还重!这湖的深浅冷暖、暗流漩涡、鱼窝子鸟道闭着眼都能摸个八九不离十比自家炕头还熟哪片芦苇下藏着王八俺们都门儿清!” 他用最朴实的语言描绘出最硬核的资本。
“水里使家伙” 他眼角余光敏锐如鹰精准地扫过旁边喽啰腰间那柄磨得锃亮、泛着幽冷寒光的短刀语气既带着水泊好汉特有的自信又不失底层摸爬滚打练就的谦逊分寸感极强。
“分水峨眉刺、鱼叉、短柄渔刀不敢说百发百中却也能在十步之内指哪打哪水里的精怪见了俺们这身浸到骨子里的水腥气也得绕着道儿走怕被俺们顺手叉了回去剥皮抽筋当下酒菜哩!” 他这番话说的巧妙既暗暗捧了梁山喽啰的兵器精良又扎实地展示了自家兄弟水里讨生活的看家本事还带着水泊汉子特有的诙谐野趣让人听着不反感反而觉得真实可信。
书吏脸上依旧古井无波对这种带着鱼腥味的自信和自我推销早已司空见惯仿佛每天都能见到几十个这样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水性了得的好汉。
他提笔笔尖在砚台上饱蘸浓墨在那本厚重的名册上对应三人名字的位置手腕沉稳力道均匀地写下六个筋骨分明、墨迹淋漓的字。
“善水战精操舟熟水泊”。
墨迹未干在粗糙的纸面上微微晕开。
他头也不抬抛出一个关键而直接、足以决定许多人命运的问题。
“有无举荐人?梁山之上哪位头领引荐?” 这是区分“关系户”和“野生投奔者”的关键一环。
“无!”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声音依旧洪亮试图用音量掩盖内心的不安但其中夹杂着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如同琴弦骤然绷紧的颤音。
没有引荐意味着他们只是自行投奔的“野路子”要靠纯粹的硬实力去闯那更严苛、更未知、淘汰率可能极高的“筛子”前途吉凶全然未卜。
书吏似乎对此毫不意外甚至连眼皮都没多抬一下笔尖流畅地移动着记录下他们这预料之中的回答仿佛这只是每日重复无数次的例行公事激不起半点波澜。
“为何舍了石碣村故土来投我梁山?” 这次是阮小二开口。
他声音低沉浑厚像是湖底沉闷的暗流带着渔民特有的、被风浪和生活反复磨砺出的朴实更有一种从骨子里渗出的、对残酷现实的无奈与斩断退路的决绝。
“苛捐杂税如刮骨钢刀一刀刀不见血却要命;渔霸盘剥似吸血蚂蟥黏上了就甩不脱直到吸干最后一滴血。
” 他用最形象的比喻道出了底层最真切的痛。
“石碣村那巴掌大的穷水洼子水里的鱼虾都快被捞绝种了岸上的人心也快被榨干熬尽了养不活人了也…活不了人了。
”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对那片生于斯长于斯、承载着无数记忆却最终无法容身的土地的复杂痛楚与决绝告别。
“听闻梁山泊聚义竖起‘替天行道’大旗专杀贪官恶霸王伦寨主仁义分金秤银不亏待兄弟。
” 他抬起头目光直视书吏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期盼。
“俺们兄弟仨特来寻条活路也为这身水里泡出来、浪里摔打出的本事找个能用武、能挣命、能堂堂正正养家糊口、给老娘挣口饱饭吃的地方!”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积压已久的悲愤和对新生的全部渴望。
“家中还有何人?”书吏又问语气依旧平淡但这看似家常的问题却是衡量投奔者风险、软肋与未来忠诚度的重要一环。
“我兄弟三人家中尚有老母一人大哥还有妻儿。
” 阮小五答道声音不由自主地低沉下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眼中那丝对年迈母亲深切的牵挂与担忧再也掩饰不住像湖面被微风吹动的涟漪一样轻轻漾开透出铁汉外表下不容忽视的柔情。
书吏不再多言将信息一一登记完毕合上那本写满墨迹、承载着无数人希望、挣扎与过往的名册动作一丝不苟透着从衙门里带出来的、刻进骨子里的严谨。
他翻开新的一页空白取出三块边缘粗糙、还带着新鲜斫木茬、散发着树木清香的木牌上面用浓墨清晰地写着不同的编号:“水柒佰壹拾叁”、“水柒佰壹拾肆”、“水柒佰壹拾伍”分别递给兄弟三人。
那冰冷的编号此刻却仿佛带着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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