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风华嫡长女的逆袭之路第3章 老仆的善意
残冬的风像淬了冰的刀子刮过侯府西北角的灰墙时总带着呜咽似的声响。
姜瑶蹲在院门口的青石台阶上正用冻得发僵的手搓洗一盆刚从嫡母王氏院里送来的锦缎衣物。
皂角在冰水里几乎不起泡沫她只能把冻裂的指尖按在衣料上反复摩挲血珠混着皂角水渗进暗纹里晕开一小片深褐的痕迹。
这是她今日被派的第三桩差事。
天不亮就去井边打水水桶比她半个人还高压得肩膀红了一大片;辰时刚过又被管事嬷嬷支去打扫正厅的回廊只因昨日下雪时有片雪花落在了王氏常坐的紫檀木椅旁;如今日头刚过晌午她还没来得及咽下一口冷粥一盆绣着金线牡丹的衣物便被扔在了小院门口嬷嬷临走时丢下的话像冰碴子砸在地上:“日落前洗不完仔细你的皮。
” 寒风卷着碎雪沫子灌进单薄的夹袄姜瑶缩了缩脖子将冻得青紫的手往袖管里藏了藏。
袖口早已磨破露出的手腕上满是细密的冻疮有些已经溃烂一碰就钻心地疼。
她望着盆里那些华贵的衣物忽然想起母亲还在时也曾有过一件绣着玉兰花的锦缎裙那时母亲总抱着她坐在窗前用温热的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说:“瑶儿女子的手是用来握笔、绣花的不是泡在冰水里遭罪的。
” 可母亲走得早。
三年前那个同样寒冷的冬天母亲咳着咳着就没了气息只留下她和这间四面漏风的小院还有枕下那本被翻得卷了边的诗集。
“咳咳——”一阵冷风呛进喉咙姜瑶忍不住咳了起来单薄的身子像风中的芦苇般摇晃。
她赶紧用袖子捂住嘴生怕咳声惊动了前院的人。
在这侯府里庶女的咳嗽声都是错的若是被王氏听见少不得又要被安上“冲撞主母”的罪名。
正低头用力搓着一件孔雀蓝的比甲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佝偻的身影从月亮门边探了探头。
姜瑶心里一紧以为是管事嬷嬷又来催逼慌忙低下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姑娘歇会儿吧。
”一个苍老而压低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关切。
姜瑶抬头见是负责打扫西跨院的刘妈。
刘妈穿着件打了好几块补丁的灰布棉袄手里挎着个竹篮篮子上盖着块粗布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她是府里的老人了听说在母亲嫁进来之前就在侯府当差只是性子木讷不会逢迎这些年一直做着最粗笨的活计。
“刘妈。
”姜瑶低低地叫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在这侯府里除了已故的母亲刘妈是少数几个不会用鄙夷眼神看她的人。
刘妈快步走到她身边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放下竹篮掀开粗布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塞到姜瑶手里:“快趁热吃。
” 油纸包得温热还带着点烫手。
姜瑶打开一看是个黄澄澄的窝头上面还沾着几粒芝麻。
在这侯府里主子们吃的是精细的糕点连二等丫鬟都能分到白面馒头像她这样的庶女平日里能吃到的不过是掺着沙子的糙米这带着芝麻的窝头已是难得的好东西。
“刘妈这……”姜瑶抬头看向刘妈眼眶有些发热。
“别多问快吃。
”刘妈往她手里推了推自己则拿起旁边的木槌帮着捶打盆里的衣物“方才路过厨房正好赶上张厨子蒸了新窝头他见我老胳膊老腿的就多给了一个我这把老骨头也吃不了多少你正长身子拿着填填肚子。
” 姜瑶知道刘妈说的是谎话。
张厨子是王氏的远房表亲在厨房向来势利别说给刘妈额外的窝头便是正常的份例也时常克扣。
这窝头定是刘妈自己省下来的。
她咬了一口窝头温热的粗粮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芝麻香。
一股暖流从胃里升起慢慢淌遍四肢百骸连手上的冻疮似乎都不那么疼了。
她不敢吃得太快小口小口地嚼着眼泪却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窝头上面晕开一小片湿痕。
“姑娘快别掉泪。
”刘妈见了赶紧用袖子帮她擦了擦脸“在这府里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流多了只会让人更看轻你。
” 姜瑶点点头用力把眼泪憋了回去哽咽着说:“谢谢刘妈。
” “傻孩子谢什么。
”刘妈叹了口气手上捶打的动作慢了些“你娘在的时候待我不薄。
那年我男人得了急病是你娘偷偷塞给我银子请大夫不然我早就成了孤老婆子了。
我这心里记着这份情呢。
” 提到母亲姜瑶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轻声问:“刘妈我娘……她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母亲去世时她才九岁许多记忆都模糊了。
她只记得母亲总是笑着的身上有淡淡的墨香会教她念“床前明月光”会在她夜里哭醒时抱着她哼唱不知名的小调。
可这些零碎的片段根本拼不成一个完整的母亲。
她问过府里的其他人要么支支吾吾要么就被王氏的人呵斥“庶女竟敢妄议主母”久而久之她便不敢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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