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算珠跳 空气里弥漫着劣质墨汁、陈年竹简、霉变粮食混合而成的、令人窒息的味道。
褚怀璧伏在巨大的、堆满文牍的案几后。
洗得发白、肘部磨得透亮的旧儒衫裹着他单薄而紧绷的身体。
他左手飞速地拨弄着一把油腻光亮的算盘。
算珠撞击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发出清脆而急促的回响。
如同密集的鼓点敲打在人心上。
右手则执着一管秃笔在一卷摊开的《邺畿垦殖图》边缘空白处移动着。
正在记录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指尖因用力而发白布满老茧。
他面前摊开着刚从码头粮仓送来的入库详单。
十万石粟米堆积如山的希望。
却让褚怀璧的眉头越锁越紧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对…重量不对!”他猛地停下笔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砂纸摩擦。
旁边的副手一个面黄肌瘦的年轻书吏困惑地抬头。
“大人?各仓入库数皆已点验与东晋交割文书所载分毫不差啊。
” “蠢材!看的是‘数’算的是‘实’!”褚怀璧猛地一拍算盘震得算珠乱跳。
他指着详单上几个不起眼的条目:“一石粟米标准容重几何?” “新粟陈粟干湿差异几何?麻袋自重几何?” “不同仓廪地势高低入库损耗几何?还有…”他眼中闪过锐利如尺的精光。
“这十万石粮分装多少袋?用的是何种麻袋?” “是建康新织的‘云锦麻’还是陈年粗粝的‘江陵布’?” “袋口缝合是单线、双线、还是三股绞缠?” 书吏被这一连串的问题砸懵了张口结舌。
第二幕: 瘟娘子 褚怀璧不再看他枯瘦的手指重新在算盘上飞舞口中念念有词。
“…按交割文书麻袋为‘江陵常例粗麻袋’。
” “每袋标准容粟一石二斗自重三斤四两…” “然此批麻袋据入库力夫口述入手沉坠感异常。
” “缝合处针脚细密远胜寻常且多了一层内衬布边…” “此一项每袋自重至少多出二斤!” “十万石粮分装约八千三百余袋…总计多出重量…” 算珠噼啪作响最终定格。
“一万六千六百余斤!”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没有丝毫解开谜题的喜悦只有更深的寒意。
“一万六千六百斤!足以多装一千三百多石粮!” “东晋庾冰贪婪吝啬、刻薄寡恩之名闻于天下。
” “他岂会做此等蚀本买卖平白多送我冉魏一千三百石粮?” 他猛地站起一阵剧烈的眩晕袭来眼前发黑喉头腥甜。
他强忍着用袖子狠狠擦去嘴角溢出的一缕鲜红嘶声道。
“这多出来的‘分量’…只能是毒!是祸!” “立刻!封锁所有粮仓!未得我手令一粒米也不许动!” 褚怀璧厉声下令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颤抖“速请…瘟娘子!” 阴暗潮湿的邺城地牢深处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草药苦涩和腐败血腥味。
还有某种难以言喻的虫豸腥气混合而成的、令人作呕的味道。
这里有一间特殊的囚室被称为“赎罪室”。
室内并无刑具只有一排排木架上面摆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陶罐、瓦瓮。
里面蠕动着、爬行着嗡嗡作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活物。
瘟娘子就坐在室中央她脸上覆盖着那标志性的面具。
这是由百鸟羽毛和不知名兽骨编织而成的。
面具上只露出一双毫无波澜、深潭般的眸子。
她粗糙的手指正捻着一小撮灰绿色的粉末。
小心翼翼地撒进一个不断鼓动、发出低沉嘶鸣的瓦瓮中。
瓮口用浸透药汁的粗布封着但瓮壁左剧烈地震颤着。
仿佛里面关着一头狂暴的凶兽。
她玄黑色的裙摆上缀满了鼓鼓囊囊的毒囊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尸蟞引…饿了很久了。
”她声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砾摩擦。
第三幕: 尸蟞引 当褚怀璧的亲卫带着手令和沉重的消息找到她时瘟娘子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她起身裙摆拂过地面带起一阵阴冷的风。
她从一个特制的竹笼里取出一只巴掌大小仔尸螸。
甲壳黝黑发亮、口器狰狞如同铁钳似的。
这尸蟞异常安静一对复眼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幽绿的光。
来到戒备森严、气氛凝重得如同凝固的中央粮仓。
堆积如山的粮袋散发着新粮特有的、带着泥土气的谷香。
但这香气此刻在褚怀璧和守卫士兵的鼻中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褚怀璧脸色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未擦净的血迹。
他强撑着精神指着粮山:“瘟娘子有劳了。
务必…找出那些‘加了料’的袋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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