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过留声时咖啡未温第333章 我快忘了我是谁但花记得
春雨早已停歇可空气依旧沉得发潮像一块浸透了水的旧棉布压在古城每一条巷道上。
西槐巷的废墟不再是死地它活了——幽蓝的花从断墙里钻出顺着锈线攀爬在砖缝中开出一片片微光涟漪般的花海。
孟雁子站在朱雀社区“回声站”的地图前指尖还残留着血痕。
七天了。
她每天割破指尖将血滴在城市手绘图的三个坐标点上:西槐巷、回民街、朱雀门。
青筋锈线如活物般延伸沿着地下管网、树根、排水沟悄然织入这座城的血脉。
昨夜三处记忆淤积点终于贯通整座老城区的地脉微微震颤仿佛沉睡百年的呼吸重新启动。
可此刻她怔住了。
眼前这张图她画过无数次熟悉得如同掌纹。
可当目光落在角落署名处那个“孟雁子”时心口却猛地一空。
她不认识这三个字。
不是忘了是彻底陌生。
就像看见别人的名字写在自己的作业本上荒谬又冰冷。
她翻出档案柜最底层的登记册一页页翻找。
她的工牌、居民联名信、防疫记录表……所有文件上的签名都一模一样笔迹流畅结构清晰——可她看得头皮发麻。
这不是我写的。
她下意识卷起袖子手腕上的青金锈线已蜿蜒至颈侧末端分出三支藤蔓如冠冕般悬浮于肩头随呼吸轻轻摆动。
它们不痛也不痒反而带着某种近乎虔诚的牵引力像是在提醒她什么又像是在代替她记住一切。
门被轻轻推开。
阿根拄着拐杖走进来枯瘦的手扶在门框上目光落在她颈边那圈幽光流转的藤蔓上久久未语。
“你快不是你了。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如风穿过枯井“但城快要醒了。
” 雁子转头看他眼神空茫:“我是谁?” 阿根没回答。
他只是缓缓抬起拐杖在地面轻点三下像是某种古老仪式的节拍。
然后他低声念道: “织春者无名而生以血为壤以忘为种。
花开之日城得新生。
” 每一个字都像钉进地面的铁桩沉重而不可违逆。
雁子没再问。
她只是静静站着任由那三支藤蔓在风中微颤仿佛回应着整座古城尚未苏醒的记忆。
与此同时西槐巷外老铲背着一壶陶罐装的安梦茶领着一群老人举灯巡夜。
他们手持纸灯笼光晕昏黄照见墙上新贴的告示:“护花巡更队值勤至天明。
”有人笑他是疯子“从前拿着检测仪说这是病态心理投射现在倒成了最上心的守护人?” 老铲不答。
他只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照片——儿子小时候抱着小狗咧嘴笑的模样背面一行稚嫩笔迹:“爸我想回家。
” 他摩挲着那几个字低声道:“若痛苦能开花能让别人梦见想见的人……那我这一辈子也不是白忍的。
” 话音落时一朵蓝花正从他鞋底裂缝中悄然绽放。
而在南门外大织与小芽蹲在老槐树根旁小心翼翼将一根细如发丝的青金导线埋入土中。
这是他们第七次尝试将锈线网络接入市政绿化系统。
“数据同步率98.7%。
”小芽盯着平板屏幕声音发抖“它……在主动连接城市的根系。
” 深夜无人察觉之际那株百年槐树的根部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朵蓝花无声绽放。
花瓣随风飘散掠过几户人家窗台。
翌日清晨三位居民不约而同报案:“警察同志我梦见一个穿红裙的女人在城墙底下写字……她说‘记得我吗’?” 消息传到小春耳中她没有惊讶。
她只是默默收集每一朵飘落的蓝花碾碎、调香、封蜡制成一百零八支“归忆香”。
花归大地仪式那晚护城河边百灯齐燃香烟袅袅升腾。
就在第一缕青烟触碰夜空的刹那—— 整座古城钟声齐鸣。
七响悠远苍凉自大小寺庙、钟楼、城墙了望台同时响起毫无预兆亦无指挥。
人们驻足抬头心跳骤停。
那不是人为敲响的节奏更像是大地本身在回应某种久违的呼唤。
雁子也听见了。
她不知为何忽然走上楼梯推开办公室天台的门。
夜风扑面而来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淡淡的花香。
她一步步走向城墙方向脚步缓慢却坚定仿佛被什么牵引着。
她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记得名字也不记得为何要流血、要记录、要让花盛开。
但她知道该去哪里。
风中有种熟悉的空荡像少了一块拼图又像等一个人归来。
她爬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那处曾看过无数日落的地方。
伸手进口袋指尖触到一支旧笔——金属外壳冰凉笔帽上有道细小划痕。
她把它掏出来握在掌心。
风吹动她颈边的藤蔓轻轻摇曳如无声低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本文地址雁过留声时咖啡未温第333章 我快忘了我是谁但花记得来源 http://www.jlwlyx.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