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聊斋今古异闻录第323章 头落
清顺治年间山东诸城兵荒马乱流寇四起百姓如陷水火。
官军疲于奔命盗匪趁势横行一时间鸡犬不宁十室九空。
这年秋末朔风卷地黄沙蔽日城外烽烟滚滚似有大军压境。
孙景夏一位饱读诗书的落第秀才在城中设馆授徒以微薄束修养家糊口。
他性情沉静好研《孟子》《论语》常对学生言:“世道虽乱人心不可乱;生死虽迫道义不可失。
” 这一日黄昏残阳如血映得学堂窗纸泛红。
孙景夏立于讲台前望着窗外远处升起的浓烟轻声道:“今日讲《孟子·告子上》……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 然世人多畏死却不知这世间真有徘徊于生死之间者非为义而赴死实乃被命运戏弄于股掌之上。
” 话音未落街市骤然骚动。
马蹄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哭喊与刀剑相击之声。
“流寇破城了!” 有人嘶吼。
学堂内学子惊慌失措纷纷起身欲逃。
孙景夏强自镇定挥手道:“莫乱!闭门藏身待贼过再议。
” 然门外已传来踹门之声众人只得躲入后堂暗室。
与此同时城南布商某甲正在库房清点新到的杭绸苏缎。
此人姓张名德元祖籍江南因战乱迁居诸城靠经营布匹维生。
他为人勤勉待人宽厚家中妻王氏贤惠持家夫妻二人虽无子嗣却相敬如宾。
这日正欲关门歇业忽闻院外马蹄奔腾尘土飞扬。
“当家的快走!” 王氏推门急呼面色惨白“贼人见人就砍已有数户遭殃!” 张德元心头一紧急忙翻窗欲遁却不料窗下早伏一贼手持弯刀狞笑而出。
寒光一闪刀锋直劈面门! “呃!” 张德元只觉颈间剧痛眼前一黑身子向后倾倒头颅竟滚落胸前。
诡异的是脖颈处尚有一指宽皮肉相连血脉未断喉管犹存。
鲜血汩汩涌出染红衣襟可意识竟未全失。
他睁眼望天见暮云低垂雁阵南飞耳畔是贼寇翻箱倒柜的喧闹。
“这匹桃红杭绸倒是鲜亮!” 贼人扯下一匹彩缎踩过他的身体扬长而去。
张德元想呼救却发不出声唯有胸膛随呼吸微微起伏宛如游丝悬命。
三日后尸臭弥漫引来寻亲的王氏。
她踏过满地狼藉拨开层层叠叠的尸体忽然听见极细微的“嗬嗬”声。
低头一看丈夫双目微睁瞳孔尚有神采那连着头颅的皮肉竟随呼吸轻轻颤动! “老天爷啊!当家的还活着!” 王氏扑跪在地泪如雨下颤抖着捧起丈夫头颅撕下裙裾裹住伤口高声呼救。
邻里闻讯赶来七手八脚将张德元抬回家中。
老郎中闻讯而至掀开纱布细察捻须惊叹:“咽喉未断气管尚通心脉未绝此乃天意留一线生机!” 遂以桑皮线细细缝合创口又制竹管插入食道每日喂以米汤参汁。
更以金疮药敷贴防其溃烂。
起初半月张德元昏睡不醒仅靠点滴维持性命。
直至月余之后手指微动终能眨眼示意。
半年后竟能含糊言语虽声音嘶哑如风箱破鼓却足以与妻对话。
一日他摸着脖子上蜈蚣般的银疤叹道:“那日魂游冥府已见黑白无常执簿候我。
忽闻娘子哭声穿云裂石心有所牵竟从黄泉路上折返人间…… 此十载阳寿实为借来之命。
” 岁月流转十年光阴如水流逝。
张德元虽行动略显迟缓言语不清却已能拄杖行走戴围巾遮掩颈疤逢年过节亦与邻里共饮赏月谈笑自若。
中秋之夜庭院中桂花飘香明月高悬。
众乡邻齐聚张家小院摆酒设席共度佳节。
卖豆腐的李三呷了一口浊酒笑道: “昨日我去县衙看审案有个偷鸡贼被抓现行竟辩称:‘我本想送还谁知那鸡自己跟着我走。
’你们猜县太爷如何判?” 众人屏息凝神。
李三慢条斯理道:“县太爷沉吟片刻命人将鸡关在堂下令贼人当场演示。
那厮对着鸡咕哝半晌竟真教它亦步亦趋跟出了衙门! 县太爷大笑免其罪责。
” 满院哄然大笑。
张德元抚掌称妙仰头大笑:“妙啊!这鸡必是前世欠他一顿饭债……” 话音未落忽听“噗”地一声轻响颈间围巾渗出血迹。
笑声戛然而止众人只见他头颅缓缓歪斜竟顺着肩头滑落“咚”地砸在石桌之上! “啊……!” 王氏尖叫扑去双手捧住丈夫头颅泪水混着鲜血滴落。
断颈处血如泉涌双目尚存一丝光亮嘴唇微启似欲言语终缓缓闭合气息尽绝。
李三吓得瘫坐于地:“我……我只是说个笑话……怎会……”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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