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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305章 后来的人不知道她的脸

春社日第七天风比往年更暖。

识园门前那株老梅终于开了花粉白的花瓣落在新立的石碑上碑文是萧玦亲笔所题:“问者不惧思者无疆。

”曾经名为思辨园的地方如今已不是一座园子而是一座城中之城。

青砖垒成的记忆之墙蜿蜒盘绕将旧时宫苑的断垣残壁尽数包裹像一条沉睡后苏醒的巨龙脊骨铮铮目光如炬。

今日是“问录总局”总管卸任大典。

小核桃一袭素色布衣未佩金玉未乘肩舆徒步走入识园正殿。

她身后无人捧印只有一名随从捧着一只乌木托盘上面静静躺着一枚铜印——通体斑驳边角磨损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那是苏识留下的唯一信物。

殿前广场上人山人海。

有远道而来的学子有曾被官仓霉米夺去亲人的农妇有曾在街头抄录《问录》的盲童也有昔日焚坊队里偷偷保存了半页残卷的老卒。

他们不为权贵而来只为见证一个时代的终结与新生。

小核桃登上高台目光扫过人群最后落在远处檐角下一抹玄色身影上。

萧玦站在那里一身便服未戴冠冕身后也无仪仗。

他已不是皇帝甚至连“盟首”的名号都将在今日之后归于虚位。

可人们依旧为他让出一条路默默低头如同面对一座沉默的山。

她举起铜印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

“这枚印原是尚宫局掌事姑姑苏识执掌‘内档审阅’时所用。

三年七品不曾升迁也不曾张扬。

但她用它批过的第一份奏折是废除‘女子不得言政’的旧律;她盖下的最后一个章是准许百姓自录冤情、直递京察。

” 台下鸦雀无声。

“她从未说过自己要改变天下只是总在问:为什么不可以?为什么不能试?为什么我们非得按老规矩走?” 小核桃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铜印背面。

那里刻着一行极细的小字几乎看不清却是她这些年夜里反复描摹的句子: “问题比答案更接近真理。

” 她将铜印交到三位年轻学者手中——一个是曾因质疑税法被逐出书院的寒门子一个是女扮男装参加科考的孤女还有一个是南夷部落送来求学的哑者靠手语和笔谈写出万言策论。

“你们不必继承我的位置”她说“你们要做的是让这个位置再不存在。

让每一个人都能执印都能发问都不必再等谁来批准开口。

” 话音落下礼乐未起人群却自发跪了下来。

不是拜她而是向着识园深处那座无名碑——埋着第一本《百姓问录》灰烬的地方。

与此同时紫宸殿最后一次开启。

萧玦步入大殿亲手写下最后一道诏书。

墨浓如血笔力千钧。

“自即日起废除帝号罢九五之尊。

改设‘共治盟首’由民议院三载一选得票过半者居之。

凡官吏任免、军政调度、赋税更张皆须公示于《问录榜》受万人质询经三轮公辩方可施行。

” 他停笔抬头望向殿顶蟠龙。

那曾是至高无上的象征如今在他眼中不过是一段朽木雕成的幻影。

“从此治国者不必完美但必须可问。

” 诏书封印六部尚书、三司御史列队接旨无人哗然无人抗声。

他们中的许多人曾在十年前痛斥“问录乱政”如今却亲自将《民评官法》《问策科则》等典章誊抄三份一份存档一份刊行天下一份—— 由萧玦亲手封入玉匣置于“启智者”碑下。

碑身无名只刻一句问答: 【谁可监督权力?】 【所有人。

】 仪式结束时天光尚早。

小核桃没有留在庆贺的人群中也没有回她在识园的居所。

她转身出了城南门沿着一条窄巷步行而去。

这条巷子她走过无数次——当年还是流民女童时蜷缩在尚宫局后墙避雪被一名掌事姑姑递来一碗热粥。

那姑姑眉眼清冷说话极简只问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让你吃饭?” 后来她才知道那人叫苏识。

如今巷子早已翻新青瓦白墙门楣挂着“明心女子学堂”的匾额。

院中传来朗朗书声不是《女诫》也不是《内训》而是一段激烈的辩论: “如果祖训说女子不能说话那第一条祖训是谁定的?”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所以我们要定新的。

” 小核桃站在院外没有进去。

她只是静静听着看着那些少女伏案疾书炭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是春蚕食叶又像是风雨将至前的低鸣。

阳光落在她鬓边照出几缕银丝。

她忽然笑了。

不是欣慰也不是感慨而是一种近乎释然的轻松——仿佛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把火种交到了另一双手上。

夜深时她回到自己的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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