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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言李语第215章 我只想当个扫地的

春末的京城柳絮如雪飘在青石板巷的上空落在屋檐、墙头、行人的肩头。

可比柳絮更早铺开的是那一尊尊泥胎小像。

巷口、茶肆、私塾院角甚至灶台边都摆着它们——脸庞模糊五官粗拙却无一例外戴着一枚碎琉璃磨成的铃铛随风轻晃叮当一声像是能听见人心底最不敢说出口的话。

“识夫人来了。

”孩童们低语晨起第一件事不是背《千字文》而是对着泥像合掌三拜齐声诵念:“识光照我心迷雾自散去。

” 消息传到城南时小荷正在晾晒草药。

她手中一缕艾叶滑落眼神骤冷。

这不是信仰是倒退。

她太清楚这种苗头意味着什么。

当年苏识反复告诫过:一旦“识学”从方法变成图腾从工具沦为神谕它就死了。

人们不再追问“为什么”只求“怎么办”;不再练习观察与判断转而跪拜一个虚幻的指引者。

这就是“灯塔效应”——当黑暗太浓人宁愿信一束假光也不愿自己点火前行。

而现在这束假光正以她的名字燃烧。

她没有立刻动怒也没有派人砸箱禁言。

她知道恐惧催生盲从而盲从只会因压制变得更顽固。

真正要破的不是像是人心中的无助。

当天午后她悄然走入城南学坊。

这里曾是她初入民间讲授识学的第一站一间漏雨的祠堂几张矮凳一群无父无母的女孩围坐一圈听她讲“情绪不是软弱是信号”。

如今祠堂修缮一新香案高设那泥塑小像端坐中央颈间铃铛在穿堂风里轻轻响着像某种神秘仪式的节拍。

几个十六七岁的姑娘正在擦拭香炉见她进来惊得差点打翻油灯。

“姑……姑姑?您怎么来了?” 小荷没应只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识学十训》却发现原本简洁明了的条文已被改成诗偈式祷词:“识夫人垂目灾厄自远离。

” 她心头一沉。

但脸上依旧平静。

她搬了张矮凳坐下轻声道:“我不怪你们供她。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觉得拜一尊泥像就能变得勇敢?” 没人敢答。

良久一个瘦弱的女孩低声开口:“因为……您走后我们又被地保欺压没人撑腰。

可只要摸着这铃铛就觉得您还在听着我们说话。

” 小荷闭了闭眼。

原来不是迷信是孤独。

她们不是想神化她是太需要被听见。

她起身从包袱中取出一叠空白卡片纸面粗糙却是特制加厚麻纸不易撕破。

“你们还记得我教你们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她问。

有人犹豫:“要看人眼神?” “别信语气平稳的人?”另一个接道。

小荷点头:“对。

这些不是咒语是刀。

你们用它剖开谎言也看清自己。

可现在你们把刀供上了神坛反而不敢用了。

” 她将卡片分发下去:“今晚每人写一件你最怕的事。

写清当时心跳几下呼吸是否变快有没有人听见你说‘不’。

然后——明天去讲给邻居听。

谁讲得最清楚谁就是今天的‘识夫人’。

” 女孩们愣住。

“可……那不是亵渎吗?” “如果‘识夫人’真能听见心声”小荷淡淡道“那她一定更想听你们亲口说出来的声音而不是沉默的叩拜。

” 次日清晨学坊外支起了布棚。

第一个站上去的女孩手抖得几乎拿不住卡片声音细如蚊呐。

可她说的是真话——去年冬夜被醉汉堵在巷口她明明想喊却笑出了声。

底下有人开始啜泣也有妇人红着眼点头:“我也是……明明害怕却赔笑。

” 第三天“换心课”成了坊间热话。

少女们轮流登台讲被羞辱、被忽视、被逼婚的经历。

她们不再跪拜泥像而是彼此凝视记录对方语速变化、指尖微颤的幅度——那是最原始的“情绪评估”。

终于有孩子悄悄把泥像搬进了灶膛。

火舌卷过琉璃铃一声脆响化作暖意烧热了一锅糙米粥。

与此同时宫中御前会议上白砚手持玉笏声音沉肃:“民间立像成风小儿晨拜妇孺焚香已近妖妄!若不严查取缔恐生邪教之乱动摇国本!” 满殿寂静。

萧玦端坐龙椅眉眼不动指尖轻叩扶手似在权衡。

就在此时内侍呈上一份奏折无印无签仅附一枚铜钱——边缘光滑刻着极细的“荷”字。

小荷的密奏。

她未提禁令反请开设“识学辩场”地点就在东市闹区时间定于每月朔望。

不设门槛不论出身凡愿登台者皆可讲述“我是如何用识学活下来的”。

首场辩题赫然写着:“一个被打的妻子该不该先改自己的脾气?” 消息一出全城哗然。

士族震怒认为辱没纲常;百姓却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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