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李语第201章 星星不说话
春分当日晨光未透紫宸宫前已人声渐起。
朱红宫门次第洞开百官按品列队内侍执香引路却不见往年的经幡法器。
取而代之的是十二面漆黑木匾悬于玉阶两侧上书“识人者明”“察势者智”“破局在心”等箴言字迹清峻如刀刻据传出自影阁新编《识鉴录》手稿。
今日非祈福非祭天而是大靖王朝首次“识学开典”。
华贵妃——如今已是皇太后——缓步登临观星台改建的讲席高台。
她一身素金凤袍发髻斜簪白玉兰眉目依旧凌厉唇角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沉静笑意。
二十年前那个动辄摔杯怒斥、口是心非的傲娇贵妃早已不在如今站在万人之上的是一个亲手解剖自己过往的女人。
“我华氏曾为贵妃亦为宠妾。
”她的声音不高却穿透晨雾“世人说我骄横善妒实则不过一介少女困于深宫以‘不服输’掩饰恐惧用‘冷脸’遮掩渴求。
” 台下庶妃们笔走龙蛇连一向倨傲的林昭仪都忘了端架子低头疾书。
谁都知道这不只是讲课更是一场政治宣言——连最懂伪装的人也开始坦白。
“傲娇者表面强势内心脆弱。
”华贵妃目光扫过众人“其行为模式可预测:遇压则反激受挫易偏执情感越深越不敢直视。
若环境长期高压便会走向畸变——由自我保护变为控制他人最终……吞噬所爱。
” 一阵微风拂过吹动她鬓边一缕银丝。
她顿了顿仿佛也在凝视曾经那个几乎杀死皇后、险些引发宫变的自己。
忽然一名低阶嫔御鼓起勇气提问:“若……当今皇后也有类似倾向是否可提前疏导?” 空气骤然凝固。
皇后出身寒门近年权柄日重行事果决近乎铁腕坊间早有传言她“温柔表象下藏疯骨”但无人敢言。
此刻此问无异于投石入渊。
全场屏息目光齐刷刷转向东侧影阁主座。
柳绿端坐不动指尖轻叩扶手似在计算心跳频率。
良久她缓缓抬眸嘴角微扬:“这正是设立识学讲席的意义。
” 一句话四两拨千斤。
既未否认也未定论只将问题抛回给制度本身。
台下顿时嗡然有人惊觉——这不是一场讲座而是一次权力结构的公开拆解。
与此同时皇城西隅梦谳司旧址。
残垣断壁间荒草没膝这里曾是先帝用来审讯政敌的暗狱苏识失踪前三个月亲自下令查封。
白砚立于废墟中央手中火把映出他半边冷峻面容。
他今夜巡完最后一圈禁军防务本想彻底焚毁此处遗留卷宗以免后患。
箱笼打开灰烬与霉味扑面而来。
他正欲倾倒油膏忽在底层摸到一角厚纸。
抽出一看竟是一页残破手札墨迹斑驳却熟悉得令人心颤—— 【白砚典型守护型人格。
童年失怙由老禁军抚养故对‘责任’二字近乎信仰。
忠诚非因君恩而在填补自身缺失的情感锚点。
弱点:过度责任意识易被利用尤其当对方伪装成‘需要保护的弱者’时判断力将显着下降。
】 落款无名但那工整中带着锋利的笔锋他认得。
苏识。
他的手微微发抖。
当年她初入尚宫局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姑姑却在他第一次值夜巡查时便写下这份评估。
而他直到今日才知道自己也曾是她眼中一枚可被推演的棋子。
“原来……你早就看穿我。
”他低声说声音沙哑如锈铁摩擦。
最终他没有烧掉它。
次日清晨他在禁军移交仪式上当着满朝文武将这页残笺交到小荷手中。
“告诉你们的新规则。
”他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柳绿身上“连我自己也曾是她的分析对象。
” 小荷接过纸页指尖触到边缘一道折痕——那是被人反复摩挲留下的印记。
她忽然明白白砚不是在交任务是在还愿。
三日后识学讲习所首次举行“跨阶层模拟推演”。
沙盘铺展山河城池皆以陶土塑形代表朝堂、边镇、商路、后宫的彩旗错落分布。
参与者除探员外竟还有商户寡妇、洗衣妇、戍卒遗孤——皆由影阁秘密遴选身份最低者甚至不识字。
演练初始众人争论不休。
有人坚称贵妃干政是最大隐患有人预言皇子夺嫡必起兵祸。
直到一名粗布裹身的洗衣妇突然开口:“你们都说贵妃要争权可她儿子都封王了府邸奢华前途无忧。
她图什么?不如想想……她怕什么。
” 全场一静。
小荷瞳孔微缩。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撬开了逻辑盲区。
柳绿坐在幕后帘后缓缓睁眼。
推演继续。
方向逆转——从“谁想夺权”转为“谁最恐惧失权”。
线索层层剥开:贵妃虽贵根基仍在皇帝信任;而近年来地方豪族频频联姻皇亲国戚势力悄然渗透六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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