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李语第10章 火不是我放的但风归我管
晨光未破紫宸宫的檐角还浸在薄雾里。
苏识站在御前文书房的窗边指尖捻着一页刚归档的兵部急报纸面微皱火气熏染过的边缘尚未完全褪去。
昨夜那场火不大烧得也巧——三皇子门客私藏的账册尽数化为灰烬连带几份尚未呈递的边关密折。
偏偏今日早朝那份本不该出现在御前的北境粮仓失修急报却由一名低阶兵部主事“误呈”龙案。
她垂眸眼底无波。
火不是她放的但风归她管。
她太清楚冯保的习惯:每日寅时三刻巡宫必经兵部值房后巷;她也知道那名主事昨夜轮值嗜酒贪杯案头常留未锁的公文匣。
更关键的是那份急报本应归入“待核”档却被她前夜借誊录批红之名悄然调换了归档顺序又用朱笔在封角点了一枚几乎不可见的墨痕——那是尚宫局文书房独有的标记意味着“即刻呈阅”。
一步错步步错。
而她只动了一根手指。
大殿之上皇帝展开急报时指节微微收紧。
目光如刀先扫过三皇子萧景琛——此人掌管户部兼协理京畿屯田北境粮事若出问题他首当其冲。
继而落在兵部尚书身上老臣额角渗汗低头不语。
最终天子视线缓缓移向殿末那道素来沉默的身影。
“九郎你有何见解?” 满殿皆惊。
九皇子萧玦自弱冠以来从未在军政大事上被当庭垂询。
他是冷宫遗孤是先妃庶出是皇帝心中“性情乖戾、难堪大任”的弃子。
可此刻龙椅上的男人竟主动问策于他。
苏识垂首立于殿角袖中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刻“九”字的铜戒心如止水。
皇帝不信任何人尤其不信“突然冒头”的人。
他必在想:为何这份奏报会出现在今日? 为何偏偏提及九皇子“或可参议军情”? 是谁在幕后推波助澜? 而萧玦的回应更是精准得如同演练千遍。
“北境粮仓连年失修守将频繁更替非天灾乃人祸。
”他语调平稳却字字如刃“儿臣愿即刻启程查清真相。
” 殿内死寂。
三皇子脸色骤变兵部尚书袖中双手紧握。
皇帝指尖轻叩龙椅扶手一声声如鼓点敲在人心上。
苏识抬眼正对上御座之上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凉薄、傲慢、自诩天命却又因过往创伤而对每一个异常都充满病态警觉。
金闪闪的剧本已经开始偏移。
退朝钟声响起时她已被冯保召至值房。
“昨夜走水偏巧烧了三皇子门客的文书房;今日急报误呈偏巧提了九殿下参议……”冯保坐在案后声音低沉目光如钩“你当真不知情?” 苏识低眉顺目指尖轻抚袖口暗纹仿佛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总管明鉴奴婢整夜誊录批红连门槛都未出。
若说巧合或许……是天意?” 她将“天意”二字咬得极轻尾音微颤似敬畏似惶恐。
可她心里清楚冯保不信鬼神。
他信的是——有人在织网。
一张看不见的网悄然笼住了宫闱权势的命脉。
而织网之人不动声色却已牵动皇子、动摇朝局。
冯保盯着她良久终是拂袖起身黑袍翻动间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尚宫局的规矩向来是‘不越界、不妄言’。
你若守得住前程可期。
” 门合上那一刻苏识缓缓抬眸眼底寒光一闪而逝。
她从不图前程。
她图的是——破局。
当夜月隐云后。
她在整理军情简报时发现一份本应密封的北境驻防图被人拆阅过。
纸页边缘有极细微的折痕墨迹旁留有一道几乎不可察的指印——干燥、有力属于常年握剑之人。
是萧玦。
她不动声色在登记簿末页以极细笔触添上一行淡墨小字:“雨季将至粮道难通宜速决。
” 表面平平无奇实则暗藏玄机。
这是她与他之间新立的密码:凡用淡墨写于页脚、语义模糊却含时间提示者即为“行动信号”。
她知道他会懂。
他也一定会动。
因为——他们都清楚皇帝不会真正允许萧玦出京。
今日早朝的“垂询”不过是将他架上火炉看其言行是否逾矩。
而真正的破局不在朝堂之上而在宫门之外。
次日清晨宫门未开九皇子府已备马车三辆黑幔垂帘侍卫肃立对外宣称“奉旨巡查京畿水利”。
次日清晨天光未明宫门尚闭九皇子府外已蹄声沉沉三辆黑幔马车静静停驻车辕上铜铃未响仿佛连风都刻意绕行。
侍卫列队肃立披甲执锐却无一人高声言语只余寒露凝在刀锋悄然滑落。
宫中大总管冯保闻讯匆匆赶来紫袍拖地面色阴沉:“九殿下陛下未曾明诏您擅自出宫是想触逆龙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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